殊途同归1(羡忘)HE风流乐天派羡×猫系傲娇机ABO

2023-07-09 10:50:31    来源:哔哩哔哩

云梦的初夏并不太热,莲花还没完全开,夜风送来的更多是荷叶清新的味道,夹杂着一点吹过湖水的凉意。

回到这里已经两多月了,魏婴依然习惯性失眠,就像今夜。

他躺的难受,索性就起来,一个人爬到屋顶吹风。


(资料图)

莲花坞重建的差不多了,他和江氏姐弟在这一点上有着十分的默契,心照不宣的选择依照当年的样子,分毫不差的重建这里,就好像能弥补一些背井离乡,颠沛流离的遗憾。

这阵子仙门百家的代表都在莲花坞居住,除了恭贺江氏重建,这里不日将举行一场盛大的清谈会,天下苦魔教久矣,此次百家齐聚,更要共同商讨讨伐大计。

他想,这样的深夜,应该只有祠堂的烛火仍然亮着,他记忆里是这样的。

但是并不是,除了祠堂,还有一间房的灯火通明,昭示着他的主人也一样深夜未眠。

这个时间还没休息,魏婴想到了一个人。

蓝忘机。

一个冷漠的,强势的,没有一点坤泽样子的坤泽。

他眯起眼睛,脑海里冒出了他的样貌,他的长相也算不上符合传统的坤泽温婉的模样,其实魏婴当然能够明白男身坤泽与女子的不同,他们当然不可能像女子一样娇小柔弱,但是蓝忘机却是长的太高了,几乎和他差不多,加上他似乎与生俱来的冷淡的气质,让他整个人都极具压迫感。

魏婴觉得,他不太喜欢蓝忘机,不仅是因为他的冷漠和强势,其实也有点外貌的因素在,任何乾元大抵都不会很喜欢有明显压迫感的坤泽,这违反乾元对于坤泽征服的本能。

还有他们的第一次不太愉快的见面。

他其实一早就在二楼看见蓝忘机了,平生头一次来天香楼这种不三不四的地方,一进门满屋子的胭脂香气混杂,大概也让他心烦意乱的,脚步很匆忙,大概因为他的样子太不像坤泽,且坤泽不会轻易踏足天香楼,因而好几个莺莺燕燕错认了他,迫不及待的往他身上倒,连俯在她身上的小倌,看过去眼光都亮了:“好俊俏的公子,好大手笔。”

魏婴看着把好喜欢好想与他一度春宵写在脸上都小倌,神情复杂的轻推了对方一把:“看清楚,人家是坤泽。”

听闻蓝氏素日以礼著称,云深不知处藏书阁内藏尽天下书,是仙门百家中少以文立足的世家大族,家主蓝启仁一共三子,长子蓝曦臣是个乾元,只是多年前与魔教一战不慎重伤,内力耗尽才捡回一条命,从此便深居简出;次子蓝忘机目前掌蓝氏实权,虽然是个坤泽,但是天性强势,能力超群,更是离经叛道,拒绝遵守文人不沾铜臭之清雅,转头经起了商,一番雷厉风行下来,蓝氏的商铺遍布姑苏乃至天下各州,数钱数到手抽筋,是个出门谁都要让三分的主儿;幺子蓝思追,先前蓝夫人生下幺子后不久便不慎溺水而亡,留下这个幺子是蓝忘机带大的,虽说如此,却没学得二哥强势,是个无忧无虑的活泼性子,嘴甜会说话,据说颇为讨喜,不管谁家长辈见了,一准的拉着不放。

他说着,又瞅了一眼被他打晕睡的正香的小坤泽,正是蓝氏幺子蓝思追,虽然可能是怕丢了蓝氏的脸,因而暂时摘了抹额,但是从小养成的蓝氏礼法却很难完全改变,加上他身上有很明显的蓝氏常用的檀松香,心细一些很难不猜到他的身份。

他看蓝忘机气势汹汹的样子,心道自己大概要给自己找麻烦,眼见着蓝忘机已经相当不怜香惜玉的将人推开,一打银票撒下去,杀出一条冲上楼的血路。

他们四目相对,蓝湛正看见一个脑袋上扎着一条鲜红发带,把不正经写在脸上的乾元,衣襟开了一点,露出一片麦色的胸膛,手里晃着酒,半卧在几个小倌中间吃葡萄。

最重要的是,他要找的人——他的弟弟蓝思追,此刻正被他放在一边的塌上,看起来昏迷不醒。

“思追!”他跑过去,轻轻拍了拍蓝思追的脸,见未有动静,顿时恼了,转头推开天香楼的花红柳绿,过来揪住他的衣领:“你对他做什么了?”

啧,这真的是坤泽吗?手劲这么大。

魏婴看见因着这一闹,楼里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他预备瞧热闹,半是挑衅的挑了挑眉,终于从榻上起了身:“哟,原来是个坤泽,好凶啊。”

他摆出了一副极尽轻浮的做派, 蓝湛厌恶的把身体挪开一点,和对方保持一些距离,然后利索的拔剑架在了他脖子上:“我再问一遍,你对他干什么了?”

一直伏在乾元腿上喂葡萄的小倌惊叫一声,被架势十足的坤泽吓坏了,手里的葡萄洒了也来不及捡,识趣赶忙退到一边,那些洒落的葡萄还被他手忙脚乱的踩碎了几颗,葡萄汁溅在魏婴干净的衣摆上。

“你来真的。”魏婴垂下视线,低头看了一眼剑刃闪着寒光,倒也没有大惊失色,但还是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轻浮:“你冷静冷静,我没干什么,我要是干了什么他至于里三层外三层的还穿这么严实吗?”

见着蓝忘机硬邦邦的表情松懈了一点,魏婴捏着他的剑尖,小心的把自己的脖子从险境里解救出来,慢条斯理的把衣领归拢起来:“不过他不知道被谁骗着喝了加料的酒,这孩子太小,我下不去手,我让花娘给他喂了一些缓和反应的药,兴许是药冲了,他有点发热,你与其找我麻烦,不如赶紧带他走。”

蓝湛将信将疑的摸了一把思追的额头,果真是烫手的,这会儿脸颊已经烧出了一片红晕。

他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看向那乾元,他其实不完全相信这个不靠谱的乾元的话,但是思追确实发着热,但衣衫整齐,身上也没有不该有的伤痕,他也不好在这里和这个陌生人过多纠缠,便狠狠瞪了他一眼,抱起思追下楼去了。

魏婴看着那个疾步远去的背影,再一次愣住了。

就这么抱走了?一个坤泽抱着一个好歹也十六七岁的少年,就这么健步如飞的跑了?

这样强悍的坤泽,无疑更加的让人感觉到压迫了。

魏婴摇摇头,他现在没空在意自己是不是被那个强悍的坤泽同样的讨厌了,他迅速调整了状态目光扫向对面的雅间——很遗憾,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本来计划好的盯梢失败了,这让魏婴觉得有些窝心。

这就是他们第一次不愉快的见面,他因为自己大发善心帮了蓝思追一把,换来了蓝忘机的怀疑和厌恶,还误了自己的事。

其实很不划算。

他回到莲花坞时已经有点晚了,但是远远的还是看见江厌离站在门口等他。

“阿姐,我不是说过我今日回来的晚,别在这儿等我了吗?”

江厌离的眉眼气质都很温柔,说起话也是轻声细语的,让人如沐春风:“我怕你又没吃饭,阿澄也忙的晚呢,正好咱们一块儿吃。”

两人说话间,已经进门瞧见了江澄,他这几天也没闲着,清谈会召开在即,仙门百家都陆续的来到云梦,江氏作为东道主,要负责招待所有宾客,莲花坞的所有客房都住满了,江澄姐弟忙着招待,也是没少费心思。

尽管如此,江厌离还是炖了两个弟弟最喜欢的莲藕排骨汤,加上两道爽口小菜,丰盛又健康。

魏婴粗略的看了一眼江澄登记好的名册,许是因为白天的事,他在一众人名里一眼就瞧见了蓝忘机的名字,对应的厢房是暖风阁。

魏婴坐在屋顶喝了半坛酒,还是忍不住又朝着暖风阁的方向看去,那窗口的烛火本来已经暗下来了许多,但是恍了几下后,反倒又亮了起来,大抵是刚换了新的烛火。

不知怎的,他想起蓝思追,他在云梦被人下了药,虽然属于误打误撞,不是他都错,但事情发生了,江氏似乎也不能不管,明日清谈会,他应当还是表示一下,虽然他不喜欢蓝忘机,但到底都是以后一同攻打魔教的盟友,江氏刚刚重建,想重新在仙门百家中站稳脚跟还需要时日,不好闹的太尴尬。

想到这里,魏婴一翻身从屋顶跳下来,从屋里挑了一坛最好的酒,上门找蓝湛赔不是。

夜色深深,思追早就睡了,床的帷幔被放下来挡光,蓝湛本来不想再换更亮的新烛了,但是他还有一打账簿没看完,他必须在明天清谈会之前把所有的账都理一遍,清谈会更像是仙门百家联盟的一次势力的重新分化整合,他必须精准的报出所有的人数字,来面对一切可能的质疑,以无可比拟的强大经济实力来稳固蓝氏的地位。

他很累了,忙了一天,中间好不容易等到晚饭时间想要休息一会儿,却听说思追跑去了天香楼,饭也没吃就赶了过去,回来安置好弟弟,时间已经被浪费了很多,他不得不深夜强撑着疲惫继续忙碌。

蓝湛有些饿了,从中午到现在一粒米都没进,加上熬夜,感觉眼前发花,但是现下也不比家里,这个时辰总不能再找主人家要吃的,不合礼数。

但是好在这个时没有人,他放松下来,他松了头发,也解了腰带,精瘦的躯干裹在宽敞的衣服里舒服了很多,他整个人趴在书案上,显得非常颓靡,脑子力想,自己如果明天顶着眼下一圈乌青去清谈会,会不会很丢脸。

真的很丢脸。

蓝湛总会在这样的夜里纠结烦躁,他想摔东西,想把这本没看完的账撕掉,烧掉,还想疯狂的吃东西,事实上他经常有这样的欲望,但是从来没有付诸行动,这些欲望更像是羞辱标签,代表着他不是一个符合蓝氏礼法的人。

他一直不知道怎么去除这些黑色的欲望。

笃笃的敲门声想起来,在一片安静的深夜里听起来还挺明显的,这让蓝湛受到了惊吓,他有一种少时听先生讲课打瞌睡被抓了个正着的恐慌感,腾的直起身子,手忙脚乱的重新系腰带。

可能是没人应,敲门声停了片刻,然后又响起来。

这次比起上次略微急促了一点,蓝湛来不及再整理头发,赶忙起身开门。

看见门口是白天那个天香楼的浪荡子,蓝湛愣了一下。

他白天的时候,以为他就是普通百姓,这个人太脸生了,这几年世家子弟他全都见过,昨日到了云梦也是见过江澄姐弟的,没有这号人,但是他能出现在莲花坞里,又显然不是普通身份。

“在下云梦江氏魏婴魏无羡,见深夜蓝二公子这边还亮着灯,我来瞧瞧,是不是需要帮忙。”

魏无羡?

蓝湛又一次暗自惊诧了。

这竟然是魏无羡。

蓝湛过去没见过他,但是听说过他,这个人在近来仙门百家茶余饭后的闲谈里都没少被提起。

传言十年前,云梦当年的家主江枫眠在一次夜猎中为保护百姓而受伤,本是要秘密养伤,可不知为何消息还是传扬了出去,那时魔教已经壮大了不少,正亟待吞并世家大族壮大势力,因此向云梦发起了突袭,那时仙门之中尚未联合,魔教猖獗,仙门百家人人自危,不肯出兵相助,最终江枫眠夫妻都死在了这场大战里,魔教本想赶尽杀绝,可那时忽然冒出一个人,据说是江枫眠捡回来的养子,即魏无羡,本来名不见经传,可一个少年,硬是凭着一己之力保护了江枫眠留下的一子一女逃出升天,先是投奔眉山虞氏,只是虞氏自身也是风雨飘摇,没有一年光景也在魔教的磋磨中覆灭,几人又辗转投奔江枫眠的旧友,清河聂氏的聂明玦,聂明玦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因为当年没能及时出兵支援云梦而深感愧疚,收留了几人,清河势力强大,魔教因此收了手。

据说十年里,魏无羡一直暗中重新联络云梦江氏溃散幸存的势力,据说还剑走偏锋修炼了诡道,实力不可小觑,一边保护江氏姐弟,一边为夺回云梦奔走,花了近十年时间培养新的势力,才终于在去年攻打已经被魔教占领的云梦,至今年春末,魔教终于不再死守,江氏才得以重建。

这么说来,其实魏无羡是个强者,重情重义,实力强大,本是蓝湛敬佩的人。

在他的想象里,这样饱经风霜的人,应该较为年长,且沉稳持重的,而眼前这个人,却一副非常典型的风流打扮,看着年纪也不算太大,应该与自己相差不多,联想起白天天香楼里的荒唐,简直和他想象中的形象相去甚远。

他实在没法把这个做派轻浮的人和传言中那个多番不易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没有需要帮忙的,多谢魏公子。”

蓝湛表现的相当疏离,他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又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因为他们实在不熟,而且白天闹得很尴尬,他觉得对魏无羡笑似乎也不合适。

但是魏无羡却似乎已经完全不在乎那场乌龙闹出来的尴尬了,他露着牙齿笑,举着酒坛的样子很痞气:“下午是我多有得罪,这坛酒给蓝二公子赔个不是。”

被他抢先了一步。

蓝湛想,其实这个事情算不上他的错,他把思追带回来不久,思追就醒来了,向他承认了是他自己跑到天香楼去的,因着昨日刚到云梦,他们的马车便撞上了金氏金子勋的马车,金子勋此人一向狂妄,张口说了许多难听话来侮辱他,思追气不过想要去找对方的麻烦,这才跟着金子勋去了天香楼,没想到一进去就着了道,幸亏得魏无羡相助,才幸免于难。

这么说来,虽然他不喜欢魏无羡,但确实应该道个谢才对。

但他现在的形象实在不算体面,这让蓝湛觉得更尴尬了,他动了动手指,最后还是合手给魏无羡见礼:“姑苏蓝氏禁酒,这酒我就不收了,白天是思追不懂事,我误会了魏公子,该是我赔罪。”

蓝湛没有行大礼,只是按照平常礼数弯了弯身子,但他还是感觉到有些头晕,舟车劳顿好几日,加上他今天没吃什么东西,可能有些精力不济。

魏婴很浅的挑了一下眉,他把眼前这个坤泽藏也藏不住的疲倦尽收眼底,他一向善于观察和揣测,甚至能想象在他来了之前坤泽趴在灯下昏昏欲睡,可是因为不知名的深夜来访者,曾经手忙脚乱的整理了衣服,努力调整状态希望自己看起来精神又体面。

而事实上是,这个坤泽现在可能有点紧张,虽然强装镇定,但是他的目光一直追着自己的目光,一旦自己看向他来不及打理的头发,他的呼吸就会微不可察的顿一下。

他太紧张了。

魏婴想。

他再次感觉不喜欢蓝湛这样的坤泽,除了强势和冷漠,还非常逞强,太过在意自己的形象,拘泥礼数法度,整个人像是随时都带着条条框框,严肃的一板一眼,毫不自由,年纪轻轻就迂腐不堪,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拼尽全力做到优秀的无可挑剔的紧绷感,这种姿态其实并不好看。

他这样想其实有点刻薄,魏婴自己明白,他大概有点刻薄的劣根,但他能够控制自己,不因为这点刻薄而对别人恶劣。

而且他刻在骨子里的乾元的修养也让他没法恶劣的对待这个此刻已经很疲倦的坤泽,于是还是收回了那坛酒,快速思考了一下,然后退后一点让坤泽放松:“没关系,我们算是扯平吧,蓝二公子晚饭没赶上吃吧?要不要一起吃个宵夜?”

魏婴想,他知道像蓝湛这种人会拒绝他的邀请,他没指望真的和他一起吃宵夜,只是乾元对待坤泽一定是需要照顾一些的,尽管这个坤泽很讨厌。

但是,他记得厨房里还有一点荷叶糕,等会儿可以再来送一趟。

蓝湛平时就很忙,没赶上吃饭这种事当然也不可能第一次发生,但是没有人主动向他提出过加餐,这不仅仅是因为蓝氏的家规,更因为他的性格冷淡,形象强势孤僻,就连在云深不知处也是独居静室,很少有人会想起关心他这样的坤泽是不是饿肚子了,可能潜意识里谁也不会觉得他会让自己受这种委屈。

宵夜这种东西,蓝湛听过,但没有吃过,云深不知处规矩繁杂,一日三餐定时定量,没有过了餐时吃东西的习惯,更不提像现在这样的深更半夜。

而且这个时间,一对未有婚配乾坤一起出门吃东西,似乎也不太合规矩。

但是……

他有点冲动,他实在很饿,饿的头晕眼花,心情很差,而且忙碌了一整天连肚子也没填饱让他感觉有点委屈。

可是,魏婴把他的犹豫解读成了拒绝,他又笑了笑,说:“这个时间确实晚了,我们改天。蓝二公子早点歇息吧。”

蓝湛到嘴边的一个犹犹豫豫的好字落空了。

魏婴已经转身走了。

但是魏婴在转弯的时候,忍不住又犹豫起自己是不是应该交代一声他很快会送来糕点,而不是再突兀的敲门,让可能放松下来的坤泽再次紧张。

不过他真的回了头,却发现坤泽竟然没有关门进屋,而是松下肩膀靠在了门上,看不清表情,但是能感觉到他似乎在盯着门口的夜来香颓靡的发呆。

魏婴心里又有点复杂。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纸人,略施法术,让纸人随着风飞向发呆的坤泽,又拽着他的衣服一路爬到他的肩头。

“在下失礼,还是想有个人陪我去吃宵夜,蓝二公子可否赏脸?”

小纸人在蓝湛手心里又蹦又跳,还滑稽都做着弯腰请的姿势。

蓝湛忽然觉得放松了许多。

他动作迅速的用白玉簪子把头发挽起来,快步往外去,瞧见魏无羡耍着笛子站在门口等他,见他来,就懒洋洋的挥了挥手。

蓝湛有些不好意思,他咬了咬唇,轻声问:“吃什么?”

魏婴不晓得被怎么逗笑了,但是那种笑不是单纯的愉悦,是一种漫不经心的笑,蓝湛觉得可能是嘲笑,他耳朵微微有点红,好在魏婴没看他,只是把笛子往腰间一别,率先大步往前走。

这个时辰的云梦街头也很寂静了,不过街道两旁挂着灯笼,照着前些日子下过雨还留着湿气的地面。

魏婴这时候倒是不说话了,蓝湛更不是会没话找话的人,他们并肩沉默的走着。

不过他们目的地不远,就在穿过了一条街道后面的码头。

这里深夜竟然意外的没那么冷清。

码头挂着一盏明亮的大灯,摆着几张矮桌,有几个劳工装扮的壮汉,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笑的很开怀。

魏婴指了指空着的桌椅,示意他坐下。

“鲜虾馄饨,阳春面,鱼头豆腐汤,你吃什么?”魏婴问。

蓝湛一直都在处在一种茫然里,她没有在这种小摊位上吃过饭,如果蓝启仁在场,一定会说他这样蜷缩在矮凳上不体面,蓝氏的人其实骨子里有种清高,不会看不起平民,但不代表他们愿意接受和平民一样也姿态,事实上其实就算不是出身蓝氏,仙门世家大部分也会忌讳这个。

蓝湛看着魏婴,有点惊讶,因为他表现的十分如鱼得水,没有半分拘泥,坐下以后就挽起了袖子,露出一截精壮的手臂,热络的和周围的劳工打招呼,全然没有仙门出身的架子。

“吃什么?”他发呆的功夫,魏婴又耐心的问了一遍。

蓝湛不知怎么的有些慌,他四下看了一眼,旁边桌子上坐了三个人,每个人都捧着一碗馄饨,闻着也香气四溢,便小声回他:“就……馄饨吧。”

魏婴就朝忙碌的老板娘招招手,大着嗓门喊:“老板娘,一碗鲜虾馄饨,来一碟小酱菜。”

蓝湛很难想象他怎么跟谁都 能如此热络。

由于思路飘忽,直接导致馄饨端上来时,蓝湛才意识到魏婴并没有点什么东西吃。他怔了一下,忽然明白了魏婴今晚的来意,因为如果单纯来赔罪,其实明天早上可能会比深夜更合适,他也许是看见了自己屋里亮着灯,想起了自己因为天香楼的一场闹剧,没赶上莲花坞吃饭的时间。

真的很神奇,他看起来做什么都漫不经心的,不像是这么心细的人。

“你不吃吗?”蓝湛问。

“嗯,你吃吧,我请客。”乾元专心把玩笛子上新的的吊坠,无意诉说自己的体贴仔细,只字不提他其实不饿,是牺牲了自己的睡眠时间来陪他吃宵夜。

很少有乾元能把对坤泽的体贴和细致做的这么随意自然的,很多乾元喜欢把他们的付出挂在嘴边,以此来博得坤泽的好感。

但是,这不能说明他就是一个好的乾元,蓝湛一直很相信一个人无意间被撞破的习惯才是真正提现这个人的性格和生活的,比如魏无羡去天香楼,最初对他说话充满挑逗,证明他日常做派还是轻浮的,甚至可能是荒诞的,当然如果他的传说是真的,这个人也具备一定的能力,至少不是个荒唐的草包,而是个荒唐的精英。

他个人对这种乾元仍然是保持着讨厌态度的,这一点蓝湛觉得自己应该坦荡,所有坤泽都不会喜欢出入天香楼的乾元。

蓝湛低头吃饭,想起方才魏婴的笑,就问:“你刚才为什么笑我,我可笑吗?”

他还挺认真的,他一直非常在意别人的眼光,哪怕是一个不太熟悉的,他有点讨厌的乾元。

没想到魏婴马上看穿了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猛地靠近过来,在他耳边反问:“怎么?你在试探我是不是嘲笑你?”

他靠的太近了,蓝湛甚至能感觉到耳边的热气,还有在风里飘过来的乾元的白芍信香。

这是一种微苦的清香,和其他乾元不大一样,往往乾元的信香都会相对热烈一些,而且魏无羡的性格,似乎也更适合热烈的味道。

这样的距离,这样毫不掩饰的看穿,让坤泽的身体立刻又开始紧张起来。

魏婴适时的抽身坐直,轻笑了一声,然后又揪住了笛子上的挂坠。

“快点吃,凉了会腥,我去付钱,吃完了叫我。”

他说着,就起身往老板娘的方向走去,蓝湛看着他从腰间的钱袋子里掏出钱递过去,两个人还说了句什么,听不清。

然后魏无羡没有折回来,而是站在码头边上,拽下腰间的酒葫芦,一边灌一边往远处漆黑的夜色里看,他的黑衣服像是要和浓浓的夜色融为一体。

码头上的风吹的比院子里的凉,像是一堵无形的墙,堵在了他们中间。 

蓝湛忽然意识到,魏无羡可能也是像自己讨厌他一样讨厌自己。

他并不是那么愿意和他真的聊起什么,所以才会走远一点自己去喝酒。

在这种时候,蓝湛忽的发现魏无羡这个人没有看起来那么健谈和热烈。

或者确切来说,他的热烈和冷淡是矛盾的出现在他身上的。

他想,他可能知道魏无羡为什么会是个传奇了。

因为他自己,是一片周围开满了繁花的禁区,赏花当然可以,但是如果尝试走近一点,就会看到禁止入内的界碑。

开新坑啦~撒花撒花

主打一个真香路线,互相扶持互相救赎的感情,跟两相愿差不多的酸甜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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